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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想為您寫一首詩

  • 發(fā)布時間:2016-04-18 08:32:17  來源:濱海時報  作者:佚名  責任編輯:羅伯特

  ■ 高艷國

  在哲學的白天與詩的夜晚,先生,我想為您寫一首詩。

  此刻,一條悲傷的河流,在我的淚光里喧嘩。

  一

  先生,我想為您寫一首詩時,您已拒絕了一把雨傘的呵護,雨中緩步踏上滎陽中國詩歌節(jié)開幕式的舞臺。您風度翩翩,以一棵樹的挺拔,即興發(fā)言。磁性的嗓音,雋永的語言,詩意的表達,顛覆了人們對詩人的印象,刷新了人們對詩歌的認識。

  您的激情、睿智和幽默,改變了那夜風的方向、雨的流速。在淅淅瀝瀝柔絲纏綿中引爆出炸雷般的掌聲。

  這是閃電??!閃電點燃了燈籠。提燈的孩子們,邁著敬畏的腳步,跟在您的身后,平平仄仄地向著詩神繆斯走去。

  走在最后面的那個男孩,就是七年后的今天,為您寫詩的我。

  二

  先生,我想為您寫一首詩時,母校德州學院已沉浸在蔥郁的詩意里。剛剛揭幕的德州市詩歌學會的牌匾,在掌聲的背后醞釀著詩情。

  此時,您和李小雨、桑恒昌兩位老師落坐在主席臺上。

  中國詩壇三劍客:暢談新詩的現(xiàn)狀和未來。談什么呢?沒準備?。∪逖诺哪⑿χ?,一開口,就把聲震詩壇的三位大家,素描成了鄰家大伯。

  詩情從白天燃燒到黑夜。在現(xiàn)場直播的“放歌青春”大學生詩歌朗誦會上,您登臺朗誦,渾厚的聲音,穿透了青春的迷茫:

  時光已經(jīng)老去/歷史成為淚染的故事/而紅色的松林/卻把我們/擁抱成燃燒的火炬/仿佛向唐詩宣告/仿佛向宋詞宣告/這才是不老的/詩魂!

  五年了,您的這首《詩魂》,一直在我的內(nèi)心深處回響。

  三

  先生,我想為您寫一首詩時,您帶領十多位詩人走進了中國北方詩人之家:鲅魚圈。

  時過午飯,接站的司機買來簡餐?;蛟S勞累,您一屁股坐在馬路石上,毫無顧忌地狼吞虎咽。

  我目瞪口呆,心生憐憫。為了詩歌,您可以孤傲,也可以卑微。

  夜睡了,詩還醒著。裊裊茶香中,您忽然說道:高艷國之于桑恒昌,顧國強之于寇宗鄂,你們綿長深厚的師生友誼,怎能不讓我所感慨呢?

  噙著您的悲傷,我不知道,詩心如此澄明的您,怎樣的傷害,才讓您有了泰山般的嘆息!

  一聲嘆息,成為您詩化人生中的一個突兀的細節(jié)。

  四

  先生,我想為您寫一首詩時,您剛剛出院回到家中。我和桑恒昌老師專程去北京看您。

  坐靠在沙發(fā)上,您的儒雅依舊,清秀依舊,但臉色蒼白、消瘦,目光卻如炬。

  第一次走進您的書房,便走進了詩的王國。您不顧勞累,簽名送我兩本書:《放牧靈魂》、《青銅與星光的守望》。每本書的扉頁上,都寫下這樣的一句話:艷國詩家雅正 同吾 二0一二年元月。

  如獲至寶的心情,持續(xù)到七卷本《張同吾文集》的到來。心細如發(fā)的您,在印章處特意墊了一張瓦片狀的宣紙。打開文集,看到您工工整整寫下的“艷國詩家雅念,同吾,二0一三年四月北京”字樣時,心里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。

  卷卷書,如石,如梯,如火,如泉,助力詩歌里一個農(nóng)家孩子的成長。

  五

  先生,我想為您寫一首詩時,您正在晨曦里翻閱2013年7月3日的《文藝報》。在《新作品》版上,您讀到了我的一組散文詩作品《對六朵桃花的描述》。

  千里之外,剛剛從夢鄉(xiāng)走出的我,很快就收到了您的短信:艷國,《對六朵桃花的描述》極好,別致而有韻味,有內(nèi)涵。獨“賞”字生澀。單音詞獨立存在并非“欣賞”之意。

  先生,您大病初愈,卻如此細心指點著我的文字,怎能不令學生感動呢!

  當西班牙語的師生合集《桑恒昌高艷國抒情詩選》書稿擺在您的書桌上時,您用神思天運擊退病痛的襲擊,揮筆寫道:恒昌以博大的夸飾把母愛和情愛都演繹到極致,可謂之天音絕唱,又有美妙的象征和新穎的比喻,讀之驚魂攝魄又余韻深長。艷國的詩,簡約凝練,在大幅度的意象跳躍中,開拓了宏大的詩意空間,含容著豐厚的文化內(nèi)涵和哲理意蘊。從桑恒昌到高艷國,我們能看到中國文化命脈和詩歌精神的傳承。

  每每再讀您2014年5月2日寫就的《血之蒸氣,心之真音》這篇序文時,便會徒增幾許對詩歌的敬畏。

  六

  先生,我想為您寫一首詩時,您攜師母應朋友之邀到北戴河療養(yǎng)。正在北戴河作家療養(yǎng)院療養(yǎng)的我,接到電話,坐上的士去看您。

  房間里,有海的氣息。書桌上,有打開的書本、攤開的稿紙。看得出,您高興,聊了很多詩里詩外的話題。我說九月要到魯迅文學院學習,屆時再去看您。您認真地說:好好學習,有事打電話,不要跑,浪費時間。

  在北京學習七十天,我真的只和您通了幾次電話,沒有去看您。

  先生,哪知啊,這是我們最后一次見面!

  去八寶山送您的前夜,和桑恒昌、李松濤兩位老師去家里看望師母。愰惚間,覺得您就坐在沙發(fā)上,站起來的卻是師母。她抓著我的手,哭泣道:去年在北戴河,你倆聊得多高興啊??赏?,說走就走了……

  先生,您說走就走了!您走了,中國的詩歌誰來呵護呢?

  此刻,一條悲傷的河流,在我的淚光里穿行而過。

  先生,我想為您寫一首詩,在青銅與星光的守望里……

  (高艷國,中國作家協(xié)會會員、中國詩歌學會理事、中國報告文學學會青年創(chuàng)作委員會副主任,山東省文學院副院長,《山東文學》執(zhí)行主編。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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