私人會所簡史

　　“看他起高樓，看他宴賓客，看他樓塌了”。私人會所，從無到有，由盛及衰，記錄的不僅僅是商業(yè)的歷史

　　本報記者 陳凈 實習生 謝雋 顧寧

　　從長寧路，沿著蘇州河一路向東，到古北路橋拐角處，有一塊公共綠地，名為“長風壹號”。

　　在綠地內(nèi)，是上?；鸩駨S原址。廠房的一部分改建成一座高大的火花博物館，另一處鋸齒形廠房建成一座高檔會所，也叫“長風壹號”會所。

　　登上古北橋俯瞰，可以看見河流蜿蜒，這是著名的蘇州河十八灣之一“火柴廠灣”，長風壹號正在河灣口。

　　10月28日中午，《國際金融報》記者來到“長風壹號”會所。綠地內(nèi)沒有游人，和幾十米開外熙熙攘攘的長風公園1號門相比，更加顯得寂靜。記者繞會所一圈，外觀上，長風壹號不算張揚。外墻鋪滿暗色玻璃，除了屋頂?shù)摹伴L風壹號”招牌，只有一圈大紅燈籠提醒路人，這是一家營業(yè)場所。

　　記者致電會所的股東之一程磊。程磊讓記者先進去坐坐，記者告訴他，會所門關(guān)著，進不去。程磊在電話里嘆息一聲：“哎呀，沒生意呀。”

　　11月3日晚上7點，記者再次來到長風壹號會所。夜色中，燈籠亮起，會所顯露出不同于白日的幾縷生機。會所門口停著幾輛小轎車，程磊從其中一輛走出來，帶記者進入會所一樓的一間小茶室。

　　采訪過程中，記者了解到，作為一家高檔會所，長風壹號在短短幾年間經(jīng)歷了很大的變化———裝修富麗、高消費、官商盈門、一度暴利、生意漸漸清淡、轉(zhuǎn)型維持。記者詢問程磊，據(jù)他所知，其他高檔會所是否也有類似的經(jīng)歷，他和會所另一位負責人異口同聲：“都一樣，大家都一樣啊?！?/p>

　　會所是什么

　　它是一個封閉的圈子，甚至有“江湖救急”的功能

　　關(guān)于上海私人會所的分類，可以分為幾類，一是商務(wù)餐飲類，如長風壹號；二是以高級沙龍見長的休閑保健類，如鴻藝會；三是以文化交流為主，如1877會所；四是有國際血統(tǒng)之會所的中國分舵，如羅斯福會、M1NT；五是娛樂會所。同時，一家會所又可能兼具數(shù)項功能，如長風壹號雖以餐飲為主，也有大量文藝展覽。

　　關(guān)于私人會所的定義，也爭論不斷。這個起源于17世紀歐洲富人階層的概念，傳入中國后生出五花八門的形態(tài)。在近日中共中央辦公廳、國務(wù)院辦公廳轉(zhuǎn)發(fā)的住建部等十部門《關(guān)于嚴禁在歷史建筑公園等公共資源中設(shè)立私人會所的暫行規(guī)定》(下稱《規(guī)定》)中，私人會所包括“高檔餐飲、休閑、健身、美容、娛樂、住宿、接待、包括實行會員制、只對少數(shù)人開放”等一系列場所。但這一冗長的定義依然會引起歧義。中央財經(jīng)大學(xué)法學(xué)院副教授王克玉就指出：“下一步，可能還需要相關(guān)部門制定具體的細則予以明確和規(guī)范。”

　　界定私人會所，主要看它是否有一個相對固定、相對封閉的“圈子”。比如杭州著名的私人會所，由馬云參與的“江南會”?！敖蠒钡娜ψ泳褪且粋€浙商的圈子。他們早期實行會員制，收會員費，阿里巴巴上市，還在這里搞過慶功會。后來雖然也號稱對外開放，但是那么高的價格，普通人誰會去？

　　私人會所圈子內(nèi)部的親密程度，往往超乎外人的想象。比如江南會的成員之間，如果誰遇到生意上的麻煩，輪值主席就有義務(wù)召開大會，其他成員也要鼎力相助。有錢出錢，有計出計。這也是私人會所“圈子”的象征。

　　程磊告訴記者，于2011年下半年開業(yè)的長風壹號，租賃上?；鸩駨S的物業(yè)，裝修改制成會所。最初，這里的生意源主要靠公家消費。

　　“這里附近沒有好的會所，就建了這么一個場所。剛開始，政府官員、和政府有關(guān)的商圈，這些高端客人進進出出。而市場上一般的那些客人，不會進來。就算來也是很少”。

　　程磊告訴記者，他之所以選擇做私人會所這塊生意，是看中了當時的市場?！艾F(xiàn)在這個市場相對來說比較偏，但在當時比較熱門?！倍汤诙嗄陱纳?，積累各種各樣的政商人脈資源，許多都成為長風壹號的目標客戶群。

　　“那時候這塊市場很大。全國都這么搞，特別是北京，會所開得很多?！背汤谡f，“但是生意要靠每個人的關(guān)系網(wǎng)絡(luò)，各家做各家的。”

　　會所長什么樣

　　一般裝潢要花上1000多萬，甚至掛在墻上的一幅畫就值3000萬元

　　高檔私人會所門檻高，內(nèi)部陳設(shè)難得一見，常引起外界猜測與遐想?！秶H金融報》記者了解到，不同的私人會所建筑風格雖不同，但內(nèi)有光華，幾乎無一例外。

　　以長風壹號為例，程磊告訴記者，會所從2010年開始，裝修1年多，古典歐式風格，大約花了1000多萬元，而這還不包括那些昂貴的裝飾古玩和名畫。

　　《國際金融報》記者參觀長風壹號會所三層樓面的數(shù)個大廳。和會所質(zhì)樸的外觀相比，會所內(nèi)部的裝修相當華麗。幾乎任何一個角落都是雕梁畫棟、古玩字畫，加上金紅色調(diào)的墻面、地毯與廊柱，十分富麗。

　　記者來到會所地下一層的一間大廳。大廳分為休息區(qū)和用餐區(qū)兩個部分。在休息區(qū)，地上鋪著大紅色繡花地毯，外間放著一圈紅木座椅，椅子上放著緞面靠墊。里間外側(cè)一架老式紅木床，里側(cè)中間一架屏風，屏風中間懸掛燈籠，格子里擺滿各種古玩瓷器。兩邊各立一櫥，里面放置各類高檔茶餅，并設(shè)有標價。墻上懸掛數(shù)幅書畫，其中有一幅黃胄的馴馬圖，程磊告訴記者：“有個客人出了3000萬元買這幅畫，我們也不賣”。

　　另外一間風格類似的大廳，面積更加寬敞。內(nèi)有朱紅色繡金的柱子，雕梁畫棟，懸掛紅色宮燈。外側(cè)一架屏風上擺滿各式古玩，如玉如意、紫砂茶壺、青花瓷花瓶、小型金箔屏風等。會所的負責人介紹說，客人如果看對眼了，就會出錢購買。程磊介紹說：“在這個大廳吃飯，起價就是5萬。環(huán)境就值這個價?！?/p>

　　在參觀過程中，記者看見會所的墻上掛著各式珍貴字畫，如慈禧收藏過的名畫(畫上有慈禧印章)、末代皇帝溥儀之弟溥杰的書法、黃永玉的繪畫《荷塘》。程磊告訴《國際金融報》記者，這些字畫大部分都是真跡，“就算贗品也是高端的贗品”。

　　另外，會所墻上還陳列不少將軍書畫家的作品。其中一幅某位上將的書法題字，寫著“江山如此多嬌，風景這邊獨好”。會所的一位負責人還向記者展示了四口木箱，里面有大量將軍的書畫作品。他告訴記者，這些書畫在會所里展覽，也有客人會購買。

　　程磊向記者強調(diào)，這樣“一流”的裝潢是值得的。“我們要做就要做最高端的。”他說。

　　記者了解到，私人會所裝潢“各有寶貝”，有的像長風壹號這般華麗，如江南會中，既有金庸的手跡、也有500萬的紫檀木家具和阿瑪尼燈。有的則更為低調(diào)，如以國內(nèi)外名人、企業(yè)家為客源的上海私人會所雍福會，原為永福路英國領(lǐng)事館。11月4日，記者走訪雍福會。會所服務(wù)生向記者介紹了會所內(nèi)陳設(shè)的各式古董，如東陽楠木木雕飾頂、漢白玉匾額、Gucci、Fendi古董沙發(fā)等，但這些古董裝飾融入環(huán)境中，并不覺奢華，反而筑就一個優(yōu)雅低調(diào)的環(huán)境。

　　會所怎么消費

　　每人1000元，一桌10人就是1萬元，加上酒水消費，消費兩三萬是“閉著眼睛”的

　　在高檔會所行情好的那幾年，裝修費、租金和繁榮的市場相比，都是浮云。坐在長風壹號茶室里的程磊，回想起2012年左右的輝煌時期，眼里閃耀著興奮。

　　“每月35萬租金，高昂的裝修成本，利潤能不能覆蓋？”

　　“沒有問題的。最好的那幾年，每天晚上爆滿，會所外面停滿小轎車。而且好一點檔次的會所，都要預(yù)訂，直接闖進去要房間是沒有的。市場就是這樣，搞不懂?！背汤谡f。

　　他告訴記者，會所開銷每個月200萬、300萬元，利潤可以做到50%、甚至100%。

　　程磊表示，長風壹號里每人1000元，一桌10人就是1萬元，加上酒水消費，消費兩三萬是“閉著眼睛”的。

　　“上海的消費還是比較低，如果長風壹號開在北京，一個桌子5萬、10萬是沒有問題的?！彼嬖V記者：“有些高檔會所，一桌酒水錢都是固定的。比如10萬、20萬都有，亂開價。我在北京經(jīng)常遇到這種事情，跑進一個會所，一個晚上，什么東西都沒感覺，錢就沒了?！?/p>

　　對普通消費者來說，看到一份私人會所的菜單報價，難免會“嘆為觀止”。記者在網(wǎng)上搜到一份湯姆·克魯斯在某會所吃飯的點菜單，總花費不菲。菜單除去燕鮑翅等昂貴食物外，還包括一些家常菜，但價位依然不俗。比如：開洋蔥油拌面210元，酒釀圓子140元，糖心蓮藕420元，上湯蘆筍234元等。

　　同時，能跨過私人會所門檻的人也并非等閑之輩。據(jù)《小康》雜志報道，在北京等地崛起的中國頂級會所，都設(shè)置了較高的入會經(jīng)濟門檻，“會費少則幾萬元，多則幾十萬甚至上百萬?！?/p>

　　該雜志還報道稱，身份也會成為富豪成功申請入會的“攔路虎”?！熬拖裰晃諆|萬級別富豪的英國M1NT俱樂部，其最出名的新聞就是拒絕了貝克漢姆的入會申請，只因為其不符合俱樂部商業(yè)領(lǐng)袖的總體定位”。

　　會所現(xiàn)在怎么樣

　　在杭州西湖一帶，面向大眾重新開張的私人會館大約有6、7家，但現(xiàn)在也是庭院深鎖，門可羅雀

　　2014年，一場風暴向中國私人會所行業(yè)襲來。對于很多經(jīng)歷過輝煌的從業(yè)者而言，這份打擊有點措手不及。

　　2013年底，中央紀委、中央教育實踐活動領(lǐng)導(dǎo)小組發(fā)通知，要求在黨的群眾路線教育實踐活動中嚴肅整治“會所中的歪風”。2014年10月，中共中央辦公廳、國務(wù)院辦公廳27日轉(zhuǎn)發(fā)住建部等十部門規(guī)定，自今年11月1日起，嚴禁在歷史建筑、公園等公共資源中以自建、租賃等形式設(shè)立私人會所。

　　在蘇浙一帶，中央嚴打態(tài)勢下，不少城市出臺了一系列政策和措施。而這些城市中，又以杭州的動作最大。2014年1月15日到1月31日，包括西湖會、吳山會館等在內(nèi)的30家高檔會館被勒令關(guān)停整頓。

　　原西湖會總經(jīng)理許德榮就對媒體透露，他在1月15日下午突然接到電話，被告知“西湖會”即將關(guān)停?！昂芡蝗?，一點思想準備也沒有”。如今，西湖會已經(jīng)更名為“開心茶館”重新開放，定位面向大眾。

　　在杭州西湖一帶，像開心茶館這樣更名后重新開張的私人會館大約有6、7家，大部分仍在整頓停業(yè)中。在媒體的鏡頭中，這些關(guān)閉的私人會館庭院深鎖，門可羅雀，頗有一番凄涼意境。

　　在上海，會所整改的力度雖不及杭州猛烈，但從業(yè)者仍能感受到政策帶來的壓力。今年2月初，市綠化和市容管理局公布了落實嚴格規(guī)范上海市公園內(nèi)經(jīng)營消費場所管理的各項措施，要求公園內(nèi)一律不得設(shè)置私密性會所，公園內(nèi)的餐廳、茶室等“不得設(shè)置最低消費價位，價格應(yīng)面向大眾需求”。有媒體報道稱，這些措施頒布不久，上海綠化部門對全市158座城市公園開設(shè)的經(jīng)營場所進行了排摸。

　　《國際金融報》記者向程磊詢問，他的會所是否有收到市政府整改的通知。他搖頭否認。但盡管這樣，會所的生意也大不如前。

　　“去年下半年開始，生意一下子就淡了?！背汤诟嬖V《國際金融報》記者，“以前來的那些官員，現(xiàn)在都不來了。”

　　會所轉(zhuǎn)入“地下”了

　　虹口的一個老巷子里，這間新會所，有葡萄架遮陰，有民居掩護，大隱隱于市也

　　隨著大環(huán)境施壓，生意轉(zhuǎn)淡，私人會所無論對外營業(yè)與否，都變得更加低調(diào)。記者在聯(lián)絡(luò)數(shù)家高檔會所時，都被婉拒采訪要求。而在數(shù)年前，在報紙雜志上看到此類會所的采訪和圖片，并非難事。

　　同時，有媒體報道稱，私人會所經(jīng)營“隱身化”，遁入寫字樓甚至居民小區(qū)，以避開公眾鋒芒。

　　而記者從程磊處得知，雖然長風壹號生意變淡，但“不甘寂寞”的他，又重新和一個“有地位”朋友建了一個小會所。這個會所隱匿在虹口區(qū)附近的一條小巷子里。小巷從外表看是條死胡同，會所就建在胡同口末端的拐角處。

　　程磊告訴記者，這個會所“與一個有地位、有身份朋友合開”，才開張幾個月，不對外營業(yè)，只是“一個玩玩的地方”。

　　記者走訪這處會所時看到，該會所面積狹小，只有一個小客廳，幾間屋子和一個小花園，裝潢上和長風壹號不可同日而語。墻上掛著黑白照片，一間會客廳里有幾百瓶紅酒。程磊告訴記者，這些都是正宗波爾多紅酒，加上會所地窖里的儲存，大約200箱。

　　程磊又帶記者參觀了會所的廚房。一位阿姨正在廚房里做菜，案頭上堆了些番茄、青菜，惟一的葷腥是一只五花大綁的大閘蟹。

　　會所的后花園內(nèi)，花木叢生。一條走廊上擺放幾張圓桌，葡萄架的藤葉提供天然綠蔭。記者在一張圓桌邊坐下，抬頭可見民居樓房的陽臺，可謂“大隱隱于市”。

　　程磊告訴記者，這個地方就是供朋友消遣、喝酒、聊天?！耙孕蓍e放松為主”。

　　在采訪過程中，記者看到阿姨從后門離開會所。程磊告訴記者，有時候客人想吃些什么，阿姨就騎著摩托車到市場上去買，有時候還去崇明島，找最新鮮的食材。

　　他說，對很多官員、商人來說，高檔會所已經(jīng)不安全?！澳切└邫n會所里有時裝攝像頭，很麻煩。這樣的地方不招搖，比較好”。

　　晚上8點，程磊與記者走出該會所。巷子口，行人匆匆，程磊指著不遠處一座招牌閃爍的海鮮大酒樓，熙熙攘攘的人群和會所內(nèi)的清凈，形成鮮明對比。

　　“偶爾，和客人聊完，我們還是會去那個酒樓吃一頓。不過很多時候，我們還是在這里，吃阿姨做的農(nóng)家菜?！彼f。

　　會所未來怎么辦

　　高端私人會所，好比藏在閨中的千金小姐，邁向人間煙火的第一步，如何走？

　　而像程磊這樣的私人會所經(jīng)營者面臨的下一個問題，是如何在艱難環(huán)境中維持生意。一向小眾、高端的私人會所，好比藏在閨中的千金小姐，邁向人間煙火的第一步，如何走？

　　《國際金融報》記者陸續(xù)走訪了上海公園內(nèi)的幾家高檔會所。10月29日，記者來到上海桂林公園內(nèi)的高檔會所桂林公館。前身為上海傳奇人物黃金榮私家別墅的桂林公館，主打高消費精致餐飲。

　　記者在公館內(nèi)部鴛鴦樓的告示牌上看到，桂林公館推出了餐標98元/位和198元/位等不同價位的套餐。

　　在桂林公館的另一處場所四角廳內(nèi)，還推出了面向居民的茶點服務(wù)。在四角廳外走廊上，四周擺放了十幾把木椅和桌子，供人歇息。記者了解到，點心的價格從12元到20元不等，茶水的選擇空間是28元到48元，早茶則只有5元一位。在四角廳內(nèi)喝茶則價位不同，最低消費38元/位，每座須點一杯茶。

　　記者走訪那天是雨天。在四角亭內(nèi)坐了2個小時，記者看到廳內(nèi)只有一桌客人，有的客人進來，看看茶單，又走了。

　　桂林公館的一位服務(wù)生告訴記者，茶點服務(wù)從她1月入職時就有了。“今天是雨天，客人少。平時早上，公園里打拳的老年人會到走廊上坐一會，喝杯茶，人還蠻多?！?/p>

　　另幾處被點名的私家會所，則基本處于停業(yè)狀態(tài)，如位于黃興公園的私人藝術(shù)會所丹青詩墨文化藝術(shù)源。這家曾被市綠化局點名的私人會所，已在不久前對公眾開放一部分場所。但記者趕到時，發(fā)現(xiàn)該場所已經(jīng)閉館，且未明顯標注重新開業(yè)時間。

　　記者走訪過程中還發(fā)現(xiàn)，“私人”在不少會所營業(yè)者眼中，已經(jīng)成了敏感詞匯，避之不及。11月4日，記者來到位于中山公園的御花園酒店。此前，曾有媒體報道御花園是滬上知名的高檔會所餐廳之一。在采訪過程中，御花園樓面經(jīng)理夏某聽到“私人會所”字眼就極力否認：“我們一向是迎合公園要求，面對大眾，尤其是老年人和小孩?！?/p>

　　但被記者詢問對高檔私人會所的看法時，夏經(jīng)理的語氣堅決：“我沒有看法。那些地方我本人也是消費不起的?！?/p>

　　記者看到，御花園酒店的客流量較大。早上9點半不到就有晨練客人排隊等位。中午12點左右離開時，大廳幾乎客滿。

　　相比較于“靈活轉(zhuǎn)身”的御花園，像長風壹號這樣的豪華會所就很難這么幸運。程磊告訴記者，現(xiàn)在會所主要靠社會上的小富客流“勉強支撐”?！拔覀儸F(xiàn)在主打特色婚宴、生日派對等。一個婚宴每桌1萬多，也能撐一段時間。”

　　記者了解到，長風壹號還推出了不少面向大眾的服務(wù)，比如蝶藝培訓(xùn)課程、文化雅集等。在會所的一個房間內(nèi)，記者看到鋪在桌上的書法描紅紙。程磊告訴記者，由于生意不好，不少房間已經(jīng)改建成藝術(shù)教室，經(jīng)營書畫和古琴培訓(xùn)。

　　記者在采訪中看到，長風壹號一、二樓的幾個屋子里，仍有客人在吃飯交流。記者向程磊詢問客流量，他表示：“一個晚上3、5桌還是有的，但是不會很招搖”，“我們現(xiàn)在面向大眾，經(jīng)營之道還要慢慢摸索”。

　　同樣面臨轉(zhuǎn)型難題的許德榮也對媒體表示，私人會所經(jīng)營者和政府之間需要有“一種默契，這也是一種相互尊重”。

　　(文中程磊為化名)